5月28日下午四点,古籍所会议室迎来了其《儒藏》系列学术讲座的第五讲。本次讲座的主题为“旧话重提:也谈日本《古文孝经孔传》真伪问题”,主讲人为古籍所所长舒大刚教授。舒先生是国内著名的“孝经学”研究专家,于此领域耕耘多年,创获颇丰。
讲座之始,先生首先介绍了一些有关《孝经》的基本情况。“孝,百行之首,众善之源”,其观念的产生非常早。周人有赡老之风,便已有“孝道”思想的产生。后经孔子的提倡,其进一步理论化、系统化,内在的思想价值得到完善、提升。再经曾子的进一步发挥,使“孝道”观念具有更为客观合理的内核,最终促使了《孝经》的产生。汉唐之时,统治者多以“孝道”治国,其进一步深入到社会各个阶层,成为影响、规范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为准则。在此基础上,《孝经》得到了古代社会人们普通的重视,“孝经学”亦由此流彩纷呈。
接下来,先生进入了今天的讲座主题。指出,由于受汉代今古文经学之争的困扰,至今在“孝经学史”上仍有两桩没有解决的公案。一是在经文上,“孝经”分《今文孝经》和《古文孝经》,今文 18 章,古文 22 章;今文字少,古文字多,孰优孰劣,难定一尊。二是《今文孝经》有郑氏注(相传为郑玄作),《古文孝经》孔氏传(相传为孔安国作)。郑注、孔传,孰真孰伪,在唐代曾引起很大争议。后来唐玄宗御注《孝经》,经用今文,注采诸家,此后则郑、孔之注皆废。至北宋时,司马光又从秘阁得《古文孝经》一本,乃隶古文写成。由此引起“孝经学史”上的第一个研究高潮。元明以来,《古文孝经》、《今文孝经》、朱熹《刊误》、吴澄《定本》四种,全力争先,并行天下,而今、古文之《郑注》、《孔传》皆失。直至清乾隆年间,方由商人从日本购回《古文孝经》及孔安国《传》一本,后又有“今文”《孝经郑注》的传入。两书均刻入鲍廷博《知不足斋丛书》。一时间,一石激起千层浪,赞誉者有之,怀疑者亦有之。而其真伪问题,终清一代,并未得到解决。
近世以来,随着出土文献的不断涌现,使二十世纪初人们怀疑的许多古籍都得到了证实,于是又有学者开始重新审视日传《古文孝经孔传》的真伪问题,而这一工作又以胡平生先生最有代表。其广征博引敦煌遗书以及其它资料,经过耐心细致的求证,认为日传《古文孝经孔传》不仅不伪,而且底本比传世的司马光《指解》本要优秀,文字也更为可靠。其理由大致有四:一是日本发现了在中国失传多年的,“今文《孝经》郑注”这个《郑注》又与敦煌残卷,《郑注》以及《郑序》,十分吻合,说明日传《郑注》不误。二是北京图书馆所藏“和平二年康丰国写本”《孝经》残卷与代表日本《古文孝经》系统的足刊本最为接近,故其为日传《古文孝经》在高昌时期的祖本。三是“日传本”大量使用“俗体字”和“隶写古文”,在文字上有许多与敦煌和吐鲁番遗书《孝经》相同或相似的写法,说明“日传本”仍然“古风犹存”。四是“不同时期的日本古抄本陆续发现”,这些都可以追溯到北宋末和南宋初,说明《古文孝经》之传入日本时间甚早。针对上述四条理由,舒先生结合清人丁晏、郑珍对日传《古文孝经孔传》怀疑的理由,考察敦煌遗书《孝经》古写本残卷、宋代范祖禹所书大足石刻《古文孝经》,核对古注疏所引《古文孝经孔传》,考察现存最早的《古文孝经》旧注司马光《指解》和范祖禹《说》等文,对胡先生所据以为说的四条理由一一进行了考察和分析。最终,通过上述的表述,舒先生认为:不仅日本《孔传》不是真“汉孔安国”所作的《孔传》,而且也不是晋唐所传“旧孔传”;其经文不仅不会比今传《指解本》更早,文字也远不及今传《指解本》,至于与南宋所刻的大足“石刻本”、北宋所录“古孝经”字形相比,那就更相形见拙了。
通过这一论题比较专业的讲座,先生充分展示了其运用史料的合理性和论证的严密性,使在场众师生充分感受到了其治史的“才、学、识”。本次讲座除本所师生外,还吸引了历史文化学院、文新学院及其它学院的许多师生。整个讲座持续一个小时左右,至五时许方结束。